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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含柳听完鲍超的话后,想起父母惨死的情况,心里悲痛过甚,声音还没有哭了出来,就两眼一翻,晕死过去,当时把众人吓得慌了手脚,只有潇湘怪叟知道小侠不过是急疼攻心,一口浓痰,把胸口堵住,一时缓不过口气来的关系。因此,他马上吩咐大家不要慌乱,立即走了过去,把秦含柳扶了起来使得身体微向前倾,然后用掌在他的背心,拍了一下,果然秦含柳哇的一声,吐出一口浓痰以后,人就慢慢地醒转过来,可是接着又痛哭起来。

    这一哭,只哭得声嘶力竭,泪尽继之以血,害得几个五蕴非有,四大皆空的和尚,也都在旁边一掬同情之泪,鲍超和潇湘怪叟两人,同时想到主人和好友的遭遇,当然更痛哭失声,忘了劝慰,好久好久,才由老方丈开口说道:“两位施主,人死不能复生,还是保重身体,为死者复仇要紧。”

    潇湘怪叟这才止住悲声,帮同慧灯长老,把秦含柳劝住,好不容易,秦含柳才把眼泪收住,眼睛里面露出一股坚毅无比而又非常怨毒的神光,只把潇湘怪叟看得心里一凛,知道他心里已经动了杀机,不知要有多少坏人死在他的手里。此时,但见秦含柳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年龄似乎蓦然增长了几岁,用非常沉静而又坚决的语气说道:“只要有我一口气在,一定要把所有的贼人赶尽杀绝,才能稍消我心中之恨,今天对于那个赤煞灵蛇,实在是太过宽容了。”

    潇湘怪叟听了马上告诫他说:“柳侄,凡事不能过于偏激,父母之仇,固然要报,但也应该分清首恶胁从,对于那些恶性难改的人,当然不能轻恕,但对于那被迫走险的人,却应该给人家一条自新之路,像今天对于赤煞灵蛇这一批人,由于你的心慈,全数放走,就有点太宽,但若因父母之仇,迁怒一切贼党,又未免太过份,这番道理,还希望你能够深思。”

    秦含柳经过潇湘怪叟这么一说,感到自己刚才所说,实在太过偏激,因此,很恭谨地回答道:“卞伯伯教训得极是,小侄一定把这些话紧紧地记在心里,除了对于三凶和毒爪阴魔,绝不容他们活命以外,关于他们的门下弟子,一定分清善恶,妥善处置。”

    幸亏潇湘怪叟及时将他的错误观念纠正过来,否则,真不知会有多少成名的人物,冤枉地毁在他的手里呢!

    不知不觉,天色已经大亮,大家累了一夜,都需要休息一会,这样才彼此散开,潇湘怪叟和秦含柳两人,也由鲍超替他们打扫好一间静室,让他们养神。

    日月如梭,光阴似箭,潇湘怪叟和秦含柳因为要远赴极地除妖,故就在庙里住了下来,准备各种应用的东西,一待就是半月,各项东西都准备齐全,两人才一齐向老方丈和庙里的人告辞,鲍超因为武功与两人相差太多,无法跟去,只好听从小主吩咐,留在庙里,就便照料柳玉龙夫妇的墓地。

    潇湘怪叟和秦含柳把一切琐事料理好了之后,伯侄两人就开始向极地出发,因为路途太远,为了争取时间,早点赶到极地,所以两人决定在白天休息,晚上再展开轻功赶路,这样一来,不但速度快得不可思议,而且两人都不需要脚踏实地,只要瞧准方向,翻山越岭的向前直奔即可,因此,更少走了许多冤枉路,不到两三天功夫,就远离了国土,进入到北方的寒荒地带。

    最初,边境上还有少数游牧民族,最后就只有一片荒漠的草原,真是人烟绝迹,气候奇寒,地面的积雪,经常保持在一尺以上,虽然牧草长得非常茂盛,但因饿狼成群,上千上万,谁也不敢到这片地方来找死,不过那是对普通常人来说的情形,在潇湘怪叟和秦含柳,却没有把这一点豺狼猛兽和寒冷的气候放在眼里,相反的正因为人烟绝迹,不怕惊世骇俗,倒可以日夜赶程,高兴甚么时候走就甚么时候走,高兴甚么时候休息就甚么时候休息,比起在那有人烟的地方,还要感到自在得多。

    越过这片荒原以后,就是一片连绵不绝有好几百里宽的寒带森林,因为亘古以来,无人采伐,长得密密麻麻,有些地方,连空隙都不容易找得出来,当然这些也阻不住潇湘怪叟和秦含柳两人,只要他们将蹈空履虚和凌虚功的绝技施展起来,毫不困难地就让他们越过了这层树障。

    再过去就是一片冰天雪地,除了偶然有一点苔癣之类的植物以外,真是四望无涯,一片荒凉。同时气候愈来愈寒,就是潇湘怪叟内功那么精纯的人,都感到有一丝寒意,如果稍不注意调气,就有被冻僵的可能,这时才显出太虚元气的妙处来,不但秦含柳没有感到冷,就是灵猴小雪,也都是周身热气腾腾,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,潇湘怪叟不禁感到奇怪,经过秦含柳细加解释以后,方才明白,原来这种功夫,练好以后,不须着意,就能顺着环境的刺激,自行运转,不像普通的气功,必须以意运气,以气合神,一定要在着意行功的时候,才能发挥效用,在汉中分堂,毒爪阴魔如果不是以线指功将千毒刺打出,如果是普通暗器,恐怕要伤着阿黑,还不见得有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过了这一片冰天雪地的丘陵地带之后,眼前现出一片白茫茫的冰丛,一望无涯,没有多大起伏,有些地方平整得像一面镜子似的,如果不是这片冰丛有些地方爆开一两条裂缝,从里面露出一点碧蓝色的海水出来,根本不知道在那一片冰丛底下,会是一片汪洋大海,这片冰丛,最薄的地方也有一千丈左右,最厚的地方,恐怕就在几千丈以上了。此时,就是那偶尔一见的癣苔,也都完全绝迹。向四外望去,不是白茫茫像棉絮一样的积雪,就是一片片透明得和水晶一样的坚冰,整个大地完全变成一个琉璃世界,尤其是在那早晚之间,朝阳初起,夕日斜晖时的时节,因为光线从侧面照射,发生折光现象,到处弄得五彩缤纷,幻化出许多光怪离奇的景象,五光十色,目眩神迷,宛如置身在广寒宫里,令人有目接不暇之感,两人如果不是因为要到极地,去剪除那一条万载盘炫,以挽救世界的一场滔天大劫的话,一辈子恐怕也无法欣赏到这种天下至奇的景色。

    越过这一片海上冰丛,就进入了极地的圈子里面,两人忽然感到异常困惑起来。

    原来到了极地,每一年里面,有三个月的时间,完全红日高照,另三个月的时间,则又只有满天星斗,完全属于深夜。此时,正当极地的黑夜期,因为缺乏阳光照射的关系,气温一天比一天低,再加上那劲力极大的寒风,吹到人的脸上,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,划着一样的难受。两人虽然都有很好的内功,不会发生这种感觉,可是也被那风吹得有点立足不住。不过,两人感到困惑的问题,并不在这里,而是此时除了天气非常寒冰之外,正好碰上在下大雪,因此,放眼望去,在那微弱的星光反映之下,十丈以外,就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,正在飘落的雪花,如同一团浓雾似的,将两人的视线挡得干干净净,再也无法找到那条盘炫喷出来的蕈云丹毒。

    极地的范围,虽说不算太大,至少也在几千万方里,如果没有那条盘炫所喷出来的丹云做目标,在这么一片广大的地方,叫潇湘怪叟和秦含柳两人,从甚么地方去找寻这条家伙的窠巢呢?

    当然,两人绝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困难,就此撒手不管,转身回去,为了要挽救全世界的这一场浩劫,说不得伯侄两人,只好在极地住了下来,因此,两人就在当地,用掌劈下几块巨冰,堆成一间休憩用的房子,里面用最近两天捕获的两头冰熊的皮毛,垫在地面上,当作打坐用的垫子,睡的问题,可算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。

    可是,人是铁,饭是钢,极地一到了黑夜期,由于气温一天比一天低的关系,任何动物,抵受不了这种寒冷,除了极少数生具异秉的东西以外,其他的生物,只要一到黑夜期,就都全部远离极地,在邻近的海上冰原或丘陵冻原地带活动去了,因此,两人吃的问题,可伤了脑筋。

    当然,两人可以到极地外面,预先猎取很多动物,带到极地去吃,可是这样一来,重量大增,两人的轻功绝技,就没有用武之地了。一寸一寸的搜索过去,又要到甚么时候,才能把这一整片广大的极地搜索完毕呢?因此,两人只有期望那场大雪,早点停住,否则就只好暂时停止搜索,搬出极地,等到雪住以后再进行工作。

    潇湘怪叟与秦含柳两人在极地里面待了五六天,随身带的一点食粮,已经快要吃尽,那场大雪,似乎还没有停止的象征,两人除了一段一段的进行搜索的工作以外,还要防止积雪把他们休息的房子盖住,找不到方位。因此,每天只能有一个人到外面搜索,另一个人则留在房子里打扫积雪,这样一来,工作进行的极为缓慢,秦含柳虽然负有凌虚功的绝技,可以在天空飞行,但视线受阻,必须绕着房子,以旋螺形的路线,逐渐向四周搜索过去,这样才不至发生遗漏,因此,五六天的时间,也不过把房子附近一千多里方圆的地区,搜索了一遍,再想深入,就越发感到困难了。最后,迫得没法,只好准备搬出极地,等到雪住以后再行前来,可是心里又怕这条盘炫,就在这段时间,长成气候,破冰而出,那时,大灾业已造成,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,即使这条盘炫,暂时还不会破冰而出,万一这场大雪,一直下到白昼期的来临才住,那时天气转暖,光线太强,盘眩的丹气,异常稀薄,寻找起来,还是同现在一样,漫无目标,不见得可以找到,因此,两人心中的焦急,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得到的。

    这几天里,倒是灵猴小雪,无忧无虑,显得非常自在既不需要它进行搜索盘炫的工作,又不需要守在房子里,因此,除了肚子饿了跑回房子吃点东西以外,整个时候,就在雪地里奔来跑去,追逐雪花为戏,就在潇湘怪叟和秦含柳打算退出极地的那时,它还在外面奔驰,没有回来,秦含柳正想嘬口一声长啸,把它唤转的时候,突然听到在很遥远的地方,突然转来几声清越无比的鹤唳,在鹤唳的中间,却夹杂着小雪的长啼,秦含柳和潇湘怪叟一听,说声不好,两人马上展开轻身绝技,一个挨着地面,一个突破夜空,电也似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驰去。

    到达地面一看,原来小雪正在同着一头巨大无比的白鹤搏斗,那头白鹤,如果站在地面,一定比人还高,红顶朱啄,混身的羽毛,长得比雪还白,一双细长的鹤腿,黑黝黝的,就像两把钢爪一样,翅膀展开,足有一两丈长,一看就知道是一头千载以上的灵物,小雪与它相形比较之下,更加显得渺小无比。

    可是,那头白鹤,虽然具有千年以上的气候,又飞在天上,一时之间,竟然还奈何小雪不了。潇湘怪叟一见,当然知道那是经过秦含柳训练了半年的结果,否则,就是十头小雪,也不会是这头白鹤的对手。他又那里知道,小雪的形体,天生只有那么大小,实际说来,也有几百年的气候了,就是不经秦含柳训练,一时之间,也不致落败,现在,当然更加显得灵活无比了。

    不过那头白鹤,也曾经过训练,又占着能在空中飞翔的优势,小雪要想胜它,同样不是一件易事,因此二这一猿一鹤的搏斗,其猛烈的情形,就是武林高手相拼,也不过如此。潇湘怪叟和秦含柳两人,都存着一看究竟的心理,因此,两人到了地头,反而没有初闻鹤唳那么着急,不约而同地一齐袖手旁观,静看它们的结果。

    因为两人闻声以后,方才赶来,最初一场猛烈的搏斗,已成过去,除了满地的雪块,给鹤爪抓得东飞一块,西堆一团之外,此时正在相持的状态。

    但见小雪蹲在地面,两条长臂,自然垂下,抬头仰望天空,两只火红色的金睛,紧紧地盯着那只巨鹤的身形,一眨也不眨的随着巨鹤转动,那头巨鹤,则在半空之间,缓缓地绕着小雪的四周,在那里盘旋。

    大概过了片刻的时间,双方似乎都把疲劳恢复过来,那头白鹤,在天空里面,愈飞愈急,盘旋的圈子也愈来愈小,蓦然,倏的一声,向小雪的头顶,像闪电一般地直泻下来,对准小雪的脑袋,一伸长颈,猛啄下来。那两只翅膀,带来的一股大风,吹得地面上刚飘落没有多久的雪花,再度飞起。像一团团的飞絮一般往四外飘去。

    小雪早已留意,当然不会让它啄到,但见它在鹤嘴快要到达头顶的那一刹那,方才躬身一窜,刚好躲开白鹤的巨嘴,却在窜离原位不到两尺的地面,两只长臂,朝地面一撑,一个筋斗,竟然往白鹤的背上飞去,只要让它骑上鹤背,把那只长颈抓住,白鹤再有腾空的本领,也非吃亏不可,当然巨鹞通灵,绝不肯吃这一个亏,不过俯冲的势子太急,一时不能倒飞回去,因此,只有马上侧转身子,用翅膀往地面一点,一个盘旋,转到一边,仅仅只着半寸,就要被小雪骑上,真是凶险已极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又变成了小雪在前,巨鹤在后的形势,巨鹤当然不肯放过机会,马上长颈一伸,紧追过去,向小雪的背心啄去,小雪的灵慧,不亚于人,一扑未着,当然知道危险。因此,看也未看,一个空心斛斗,就把巨鹤的这一嘴闪避过去,巨鹤知道在地面上没有小雪灵活,一啄未着,马上长唳一声,又复冲霄直上。

    此时,巨鹤却改变了战略,只飞起两三丈高,又急直下,用那一扇门板似的翅膀,向小雪的腰上扫去,由于横扫的面积很大,势子又急,小雪要想再往旁窜,似乎已不可能,好个小雪,但见它不慌不忙,竟然不往旁窜,反而迎着巨鹤扫来的那只翅膀纵起,刚好避开腰腹要害,用两只小腿,往巨鹤的翅梢一点一弹,不但未曾受到伤害,反而借着巨鹤这一扫之力,向前直冲,腰肢再在半空里一扭,借着空气的阻力,居然凌空划成一道弧形,紧跟往巨鹤的背上飞去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一鹤一猿在这一片雪地之上,霎时变成了一种互相追逐的形势,极地虽然尚在黑夜期内,光线不强,但满地雪花,白皑皑的,本来还可以看出一点影子,此时,却因为猿也白,鹤也白,地也白,在这种快速的追逐之下,那一点点影子,也看不清楚了,以潇湘怪叟和秦含柳两人,那么好的目力,也只不过看出两条白线似光影,纠缠在一起,分不清这条白影是鹤,那条白影是猿。如果换了常人,更只不过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白絮,在那里滚来滚去而已。

    这一猿一鹤,彼此追逐的速度,越来越快,再加上那巨鹤翅膀所掀起的劲力,把地面的雪块,击得粉碎,再被那股风力,卷得不停的在半空里面飞舞,更把它们搏斗的身影,掩盖得模模糊糊,最后,那些雪花,愈起愈多,就是在潇湘怪叟和秦含柳的眼里,也只看到一团半圆似的白色球体,在那里闪动不已而已。

    正在它们搏斗得天翻地覆,不可开交的时候,突然听得那团光球里面,一声猿啼,两声鹤唳,一条白线,冲霄直上,那团光影,霎时之间,消失不见,只剩下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雪块,像殒星似的,迅速地和着天空原来不断下降的雪花,纷纷向地面降落,地面也再没看到灵猿小雪的影子,只不过留下一个十几丈方圆的大雪坑而已,显见小雪已经骑到那只巨鹤的身上去了。

    潇湘怪叟与秦含柳不禁同时往天际看去,但见那一点白影,冲霄直上以后,才十几丈,又倏地横飞,一上一下,一左一右,翻腾不已,显见是那只巨鹤,想把骑在背上的灵猿小雪甩掉,秦含柳对于这只巨鹤,心里也非常喜爱,不欲小雪将它弄伤,正打算唤住小雪,出手将那只巨鹤制服的时候。突然听到一阵银铃的声音,从远方传了过来,那声音听到耳朵里面,美妙得像广寒仙乐一般直欲叫人闻声起舞,秦含柳脸色微微一愕,马上就恢复了常态,潇湘怪叟凝神静气了好一会,方才不为所动。不过那正在半空里翻腾不已的猿鹤,却马上停止了争斗,因为那时巨鹤正在倒飞,灵猿小雪为乐声所感,抓住鹤背,一点白影从那几十丈的高空,倏地垂直掉了下来,秦含柳赶紧纵了过去,一把接到手里地方,嘘的一声,飞到猿鹤相斗的地方,铃声乍停,却紧接着听到一声娇叱,向着潇湘怪叟和秦含柳两人喝道:“甚么人这么大的胆子,敢在这里欺侮姑娘的仙鹤?如果不赶快向本姑娘陪礼,看姑娘可会饶他!”

    潇湘怪叟定睛一看,原来自己两人面前一丈多远的地方,不知在甚么时候,已经多出一个与秦含柳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来,但见她长得如仙露明珠一般,一张吹弹得破的小脸,真是不擦粉,自然白,不抹胭脂色桃红,皮肤白里泛红,嫩得豆腐脑一般,简直可以榨出水来,五官的位置,配合得找不出半点毛病,俏生生地站在那里,就像是从天宫里面,跑出来的一个小仙女一样,虽然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地,还带着无限的稚气,但那一股气质,却显得异常高雅大方,不带一点人间的烟火味,那只巨鹤,此时正站在她的旁边,弯着颈子,将一颗脑袋在她的身上擦来擦去,神态非常亲热,分明是这位小姑娘饲养的一只灵禽。

    奇怪得很,小姑娘除了初来的大喝了一声以外,此时却没有见她再讲半句话,却瞪着两只黑白分明,水晶似的眼儿,一眨也不眨地向着秦含柳打量,潇湘怪叟再转过头来一看,秦含柳还不是同那小姑娘一样,抱着小雪,也在那里向小姑娘不停的打量,好像两个人都为对方绝世的丰神仪表所震住了,因此,都同时呆呆的看住对方,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倏忽间,两人的眼神,蓦然碰在一起,把小姑娘一张粉脸,羞得通红,连忙将头低了一下,把脚在雪地上,狠狠的蹬了一下,说道:“那个叫你死看着我?赶快回话呀!你究竟是陪礼还是不陪礼呀?否则,姑娘可真要教训你啰!”

    那神态,那里像是和对方叫阵,分明有点像是在那里撒娇嚒!秦含柳本来对她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态度,有点生气,这样一来,反而向她回报一个顽皮的笑容,刁钻地说道:“哟!小妹妹,谁欺侮了你的仙鹤呀!先弄清楚再教人陪礼好不好!”那女孩被他问得一时为之语塞,可是马上眼珠一转,转过来对潇湘怪叟这边看了一眼,然后说道:“谁是你的小妹妹?既然不是你,这儿再也没有别人,那么照你说来,该是这个老先生了,我才不相信呢!老先生年纪这么大了,我的仙鹤又不会随便惹人,老先生一定不会欺侮我的仙鹤。你说!不是你,难道还会有旁人吗?好汉作事好汉当,瞧你年纪轻轻的,怎么会这么没有种呀!看你怪可怜的,只要承认了,我也就不叫你陪礼算了吧!”

    小女孩的年纪,比秦含柳还要小一点,可是这一段话却说得怪老气横秋地,就好像是一位姐姐教训顽皮的小弟弟那种口吻一样,倒真像秦含柳做错了事,做姐姐想打他骂他却又舍不得的神气。秦含柳对于小女孩的这份神态,似乎非常感到有趣,就再逗她一句说道:“哟!倒真像是我欺侮了你的仙鹤似的,看我年龄轻轻的?好像你硬是比我大一般,这样说来,我倒得叫你小姐姐啰?你自己也害不害羞呀!”

    小女孩虽不以秦含柳的话为忤,可也给他说得脸上一阵羞红,因此瞪了秦含柳一眼,然后再说:“小鬼,你真想讨苦头吃了,你说,不是你究竟是谁?只要你能指出人来,我就饶了你,再转过来向你陪罪如何?”

    潇湘怪叟看到两人对答的神态,可从心眼里面乐开来了。心想:这位小姑娘,倒真与我这位柳侄,算得上是天生地设的一双璧人,如果能够结合起来,连袂行侠江湖,岂不是成了一段武林佳话吗?我倒得替他们撮合撮合才行!想着,想着,嘴里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小姑娘猛然听到笑声,感到非常耳熟,沉思了一会,陡然想起几个月以前,她与师父骑鹤经过终南山的上空时,听到的一个老头声音,不正与现在的笑声相同吗?念头一转,马上以为是老头在讥笑自己找不出人来,心里不禁有气,想道:“原来是你们这两个人,我倒要斗斗你们这两个自称武林无人抗衡的人物,看看究竟有甚么本领?因此,当潇湘怪叟的笑声一落,小姑娘立即大喝一声说道:“啊!原来是你们这两个目空一切的狂人,那就怪不得敢欺侮我的仙鹤了。好,那就让我领教领教你们的绝学吧!”

    说完,手挽太极,一记“金盘献礼”运起虚元神功,只用一两成功力,对于潇湘怪叟和秦含柳的面前推来,学自九龙佩宝藏秘笈里的武功,声势非同小可,但见那小手微扬,一股巨大无比的劲力,卷起地面的雪块,像一阵狂烈无比的飓风,向着两人的面前扑来,小姑娘居心善良,只想用这一阵掌风,将两人推得摔上一个大筋斗,稍对两人示示威也就算了。没有想到这回却遇到克星,秦含柳练的太虚元气,比起她的虚元神功,还神奇得多,掌风发出,就好像碰到一团滑溜溜的石头一样,力量使了上去,马上就被岔开,一点也着不上力,那阵掌风,虽然卷得地面的坚冰碎雪,像疾驰的弹丸一般,向前猛射,可是秦含柳和潇湘怪叟两人周围一丈方圆的左右,却安若磐石,不但地面上的雪块,没有飞舞起来,就是外面已经卷起来的雪块,也没有一块能够射近两人的身边,就好像是碰到了一块无形的软障一样,那么急劲的飞雪,一接近两人身旁一丈左右的地方,马上就消失了劲力,垂直掉下地面,在雪地上凭空多出一道弧形的雪墙出来,小姑娘一看,心里不禁猛吃一惊,那份火也就更大了一点,马上大喝一声说道:“怪不得你们那天晚上在终南山顶,敢吹那样的大气,原来还真有两下子,你们认为练了护身罡气,本姑娘就没有办法奈何你们了是不是,我倒真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些甚么能耐!”

    说完,但见她身形一晃,根本没有看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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