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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9 受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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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晚膳过后,庭院布筵,黄花梨的矮足凭几摆成两排。

    凭几上置有茶盏,还有雕刻成奇花异鸟的瓜果,以及桂圆、红枣、榛子、花生,瓜子和其他祭品。席子最前端摆着两只青花瓷花瓶,插着红艳的美人蕉,花瓶之间摆放着一个团扇大小的香炉。

    最近几日一直艳阳高照,故此今日夜空十分璀璨,无论是月亮或是星星,都清晰地似乎伸出手就可以触到。

    所有人一起焚香礼拜,而后跪坐在席上,对着夜空默念自己的心愿。夜风徐徐吹过,女子们各个腰背挺直,双手相合置于身前,极其虔诚。

    许诺自然是先乞求上天让她在刺绣这方面稍微长进一些,不要让她做那个不断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人。然后默默地求上天保运她真正的祖父祖母,让他们健康长寿,最后乞求可以早日见到方镜,向他偿还许六娘七年间欠的恩情。

    祈祷结束,女子们纷纷坐在凭几前,开始一边吃干果点心一边闲聊,不过为了形象,她们真正吃下肚的东西很少。

    晚间温度低一些,比起白日的燥热舒服的多,席间许诺和许三娘坐在一起,许二娘和许五娘在她们对面。

    许诺对自己这几位堂姐了解甚少,这几个月来虽然在一起上课,但平时很少接触,更不可能去对方的院子里闲聊。就是去参加宴席,她们也是和许倩坐在一处,她则跟在吕氏身边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她孤傲,而是和她们实在是说不到一起。

    如果要和她们接触,说话时就得漫言细语。讨论的无外乎就是课业、女工或是家常琐事。

    让她恪守礼仪没问题,但让她整日谈论这些,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,于是私下干脆不与她们来往。

    今日也是一样,许诺安静地坐着。一个又一个地吃着巧果,听着她们三姐妹的谈话,越听越困。

    很快就到了穿针的环节,许诺顿时打鸡血一样地精神起来,接过婢女递来放针线的托盘,放在自己面前的凭几上。

    许二娘坐在许诺正对面。看到许诺的反应,掩嘴和许五娘说了什么,许五娘转回头看许诺的目光顿时就变了。

    许诺耳力好,即使许二娘声音再小,仅隔着两个凭几的距离她还是能轻松听到她说的话:“六娘女工糟地一塌糊涂是众所周知的事。竟敢当众拿起针线,也不怕丢了许府的颜面!”

    许诺不怎么喜欢享受旁人低估自己,然后自己再一鸣惊人耍威风,令对方目瞪口呆,自己暗喜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
    优秀就是优秀,没必要搞这些,真正的优秀不需要感官上的落差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映衬。

    许诺没有任何犹豫,道:“二姐无需担心我会丢许府的脸。我愿意与二姐比试一番,若同样时间内我穿的针是二姐的两倍,那就算我赢。”她觉得自己比许二娘有优势。为了公平起见说了二倍,当然也是因为对自己的绝对自信。

    许二娘目瞪口呆,没想到一贯低调的许诺会说出这么嚣张挑衅的话来,不过她不是没在女工课上见过许诺的绣艺,声音放大了几分道:“六娘那你这说法未免不妥,我毕竟虚长你几岁。又怎能占你便宜?就依照穿的针的数量比吧,输的人任赢的人从首饰匣子取走一样首饰如何?”

    她声音一大。所有人都看过来。

    吕氏目光中有探究之色,六娘不是喜欢和人一争高低之人。今日怎会和二娘比试起来?

    许诺面不改色,从容地笑了笑:“好,就依二姐所言。”

    春棠和许二娘的婢女立刻回去,去取她们的首饰匣子。

    一炷香的时间内穿线过针,穿过去的针的数量最多的人为胜者。

    吕氏喊了开始,一群未嫁的娘子借着月光和凭几上点着的灯盏开始穿针。

    许诺速度十分快,几乎是手不离线,线不离针。如果不是为了姿态优美,她可以再快一些。

    前世在警队时,每次比赛拆合枪支,她都是第二快的那个,第一快是她的队长,但除了她警队里从未有人能和队长的速度那么接近。

    她的手速早早就练出来了,不比这些拿着绣花针练了七八年的小娘子慢。

    一炷香燃罢,许诺放下手中的针线,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,目光中的认真专注也立刻消散。她坚持锻炼身体,故此刚才一番下来并不累,其余的娘子虽然面带微笑,却都累的偷偷甩手。

    众人将串着针的五彩线交给婢女,婢女依次数了后报数。

    所有穿针的娘子中,许诺的数量最多,比许二娘的针数的二倍还多三个。

    在场的夫人都对着吕氏夸赞许诺心灵手巧,吕氏淡笑回应。

    许二娘听了结果后脸立刻就黑,沉声让自己的婢女将首饰匣子递给许诺,任许诺挑选。

    许诺没想到杜二娘倒是个大方的,还算说话算数,就随意从匣子里挑了个梳篦出来,笑道:“多谢二姐,承让了。”

    许二娘点点头,不再理会许诺。

    苏州乞巧节比赛穿针有两种比法,刚才是比穿针的数量,另一种是用九尾针比时间,先将九尾针穿好,则胜。

    许二娘已经在屋中练习穿了几日九尾针,她屋中的婢女无一人比她快,故此她很有自信,就又和许诺打了赌,与刚才的赌注一样。

    许诺毫无压力,几乎用了旁人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。

    许二娘却因为急地用了比平时多的时间,导致她机会是最后才完成的。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许诺,愤愤道:“只会穿针,不会刺绣又有什么用。”

    许诺女工不好的事情虽然不是大事,不会人尽皆知,但有心者自是会知道一二,许二娘这样一说,一些夫人就开始向吕氏求证。

    吕氏笑笑,坦然道:“六娘二月时受了伤,算是初学,女工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。”

    一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目光依旧不时从许诺身上划过,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,许家六娘子的确不通女工。

    许二娘原本还要说些什么,被另一边的丁氏一个眼神制止了。平日怎么闹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今日这么多外人在,自己家里的人闹起来让旁人看热闹吗?

    丁氏虽然不愿让吕氏主中馈,也做过些小动作,但大事上她很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。

    风波未起便平,许家的人松了一口气,有几位夫人却暗叹遗憾,心叹没看成好戏。

    吕氏为穿针夺得首名者准备的礼物是她自己撰写的曲谱,两次比赛的奖品分别是上册和下册,许诺眼馋了多日,今日终于都拿到手了。

    吕氏亲自过来将曲谱交给许诺,用只能让二人听到的声音道:“想要曲谱告诉娘不成吗?非要出这个风头。”看到许诺目光闪闪,她才知道许诺为何会与许二娘打赌。

    “娘,这曲谱这般厚,孩儿不忍心让您写两遍。”许诺压低声音回到。

    吕氏抿嘴一笑便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
    许诺高兴地抱着曲谱,就听到另一边传来吕氏的底呼声,隐忍而惊讶。

    她急忙看过去,就见几个人围着吕氏,缝隙中看得到她身前的手颤抖着满是血迹,一旁李嬷嬷焦急地给一个婢女嘱咐着什么,而远处闪过一个人影,迅速蹿入花圃中。

    许诺喊了一声七月,七月急忙凑过来:“娘子,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去前院找父亲,让他找纪家五郎过来。”许诺说完这句话,箭一样地飞奔出去,七月险些没反应过来,待她反应过来时,自己也穿上鞋子,往前院而去。

    许诺蹿入花圃,一把抓住藏在里面的婢女。

    婢女一定是乘乱将尖锐的物品放在吕氏身旁,吕氏没有留意才弄破了手。婢女既然不在此刻逃出去,说明庭院外面有人把守,她出去就会被抓住,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她在晚膳前就藏在庭院里,一直在等待时机。

    想到婢女处心积虑地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来害母亲,许诺眉间几乎皱成一团,手下力道也加重了几分。

    婢女本想待在花圃里等人少了再悄悄溜出去,怎料许诺一眼就发现了她,而且毫不犹豫地过来抓她。

    婢女被许诺揪出来后,浑身哆嗦却不忘施礼:“见过六娘子。”

    许诺没见过这个婢女,但看她的衣服确实是许家的婢女,于是问道:“你是哪个院里的?”

    婢女颤颤巍巍道:“小的是雨梅坞的,小的只是好奇,晚膳后才溜进来偷看的。”言下之意是她没去过那边,吕氏的伤与她无关。

    乞巧开始前,院子就不让人进来了,婢女这番话完全没有根据。

    许诺冷哼一声,手上的力气再次加大,疼地婢女整张脸都皱在一起,却一声不出。

    许诺刚才跑的快,自然有人注意到,丁氏第一个便跟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大伯母,这个婢女刚才跑过来藏在这里,我怕她跑了,才退席追过来的。”许诺放开手,给丁氏行礼,她不管这个婢女等下会怎么说,总之她要将自己推断出的罪名明确地加在婢女身上,不会给婢女反驳的机会。

    丁氏一眼就认出这个婢女是雨梅坞的人,脸色立刻就变了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