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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三章节 催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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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五一假期结束后,属于夏冰的工作骤然减少,她比之前轻松了很多,但萧一凡依旧忙。

    星期天,夏冰决定回古城去看爸妈,这些日子梦里老是出现小时候的场景,要不是脱不开身,前两天她就想回家。

    路上,她主动给夏妈打了电话,夏妈正要出门,接到电话还微喘着气,“夏冰,打电话有事吗?”

    “妈,对不起!”

    “怎么啦?干嘛说对不起?”夏妈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夏冰噗嗤笑出声来,解释道:“我是觉得最近没有回去看您和我爸,觉得有些抱歉。”

    “傻闺女,我还以为啥事呢!我和你爸都好好的,能吃能喝,你工作那么忙,就别来回折腾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经在路上啦!”

    “啊?怎么不提前说一声?我正准备出去买菜呢!”夏妈意外道。

    “妈,你在家等着我,咱们一起去买菜,我很快就到家。”

    夏妈连声说:“好好,不急不急,你慢点开车,注意安全,妈在家等你。”

    夏冰会心一笑,归心似箭。

    一个小时后,夏冰回到了家,夏妈就坐在门口等着,看见夏冰的车,忙迎了过去,“哎哟!担心死妈了,你说你,没事回来干嘛?还那么着急。”

    夏冰伸了伸懒腰,拉着长腔,“想你了呗!”

    正说着,夏爸听见了外面的动静,从屋里走了出来,看见夏冰板着脸说:“还知道回来呀?”

    “你这老头子,就不知道心疼下闺女,张嘴就抱怨。”夏妈有点不愿意,瞪着眼埋怨夏爸。

    “爸,我已经给妈道过谦了,不许找后账。”夏冰走过去挽起夏爸的胳膊撒娇。

    “回来就好,让你妈给你做点好吃的再走。”夏爸说。

    “对,走,咱现在就去菜市场,晚了就没新鲜菜了。”夏妈突然想起这事,忙招呼夏冰。

    一切一如既往,那么亲切,那么熟悉。母女两人手挽手。到了菜市场夏冰依旧如以前那样跟在夏妈身后当下手,左右两手拎了好几兜菜。夏妈高兴得笑逐颜开,逢人就打招呼,好像和每个摊位的卖主都很熟络,一路上不知给人介绍了多少次夏冰,夏冰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,“你们母女两长得真像”。夏妈听到此话就乐开了花,引以为荣。

    最后,两人来到了生鲜区,夏妈挑了一条大鲤鱼,让老板整好再带走。母女站着闲聊,几句话刚一开始,夏妈就扯到了萧一凡身上。夏冰发现她现在应付夏妈的水平有很大长进,能一下抓住重点,一句话就总结了夏妈一串子疑问。

    返程的途中,夏妈问到靳慧欣的近况,不无羡慕地说:“你瞧人家慧欣,都快当妈了。你们两当初可是一起毕业,前后差不多时间结婚,你倒好,转一圈又成了单身。”

    夏冰淡笑不语。

    “唉,!你这孩子,这种表情是啥态度,你倒是说话呀?”夏冰嗔怪道。

    “我说什么也达不到你的满意,总之,只要我还是单身,你就永远不会满意我给你的答案,所以,我最好什么都不用说,免得浪费口舌。”夏冰耸了耸肩,冲夏妈无奈一笑。

    夏妈摇了摇头,唉声叹气。

    说话间,已进入家门,夏妈开始张罗午饭,夏冰在一边帮忙洗菜,夏爸大概又去下棋。

    夏妈倒是没在继续逼问,大概也不想破坏难得的短暂相聚,高高兴兴做了几个菜,还炖了一锅酸菜鱼。

    正好摆好碗筷,夏爸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,进门就洪亮的嗓门道:“大老远就闻到香味,这么好吃的饭,有没有给我备酒?”

    “备了,还是你前天没喝完的二锅头,已经给您放餐桌上了。”夏冰笑着应道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,没酒不成宴,难得咱们一家坐在一起吃饭,怎么也不能少了酒。”夏爸洗好手,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夏妈把最后一道茶摆上,把身上的围裙去掉往椅子上一搭,挨着夏冰坐下。

    三人的气氛虽也和谐,但总感觉像少了什么,特别是夏爸一个人喝酒,像在喝闷酒。

    吃着吃着,餐厅的气氛有些冷场,夏妈满腹心事的样子,试几次想开口,都被夏冰夹的菜给堵了回去。

    夏冰本来想给他们讲上次飞机遇险之事,来缓解一下气氛,想了想,最后就又放弃了,竟徒增爸妈的担心,不提也罢。

    吃到一半,夏妈憋了大半天,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:“冰,你到底怎么想的,我可是听说人家甄浩轩都已经结婚了,而且女方已经怀孕,你还在犹豫什么?你和那个萧一凡到底发展的怎么样?”

    夏冰斜扫了夏妈一眼,撅撅嘴,耸肩没说话。心里暗自想,老妈消息也太灵通了,耳朵能伸到百公里外。

    “唉!我发现你这次回来长本事了,只要问你感情上的事,就闭口不谈,你到底什么情况?你想急死妈呀?”夏妈说着放下筷子,一副不罢休的架势。

    夏冰笑道:“妈,我明白你意思,你不就是看着人家结婚的结婚,生孩子的生孩子,又替我着急了呗,你放心,你女儿花容月貌,倾国倾城,绝对剩不下,早晚的事。”

    夏妈噗嗤笑了起来,拿着筷子敲夏冰正在夹菜的手,嗔怪道:“死丫头,伶牙俐齿就会忽悠妈妈,既然那么自信,你给妈来个真的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真的假的!”夏冰装迷瞪。

    “你就给我装吧,你知道妈说的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呀,不就说的他嘛!”夏冰也跟着夏妈的节奏打马虎眼。

    夏妈气得干着急,终于脱口而出,“你哟,这么大了,还像个小孩子,我看你将来怎么办!就不怕别人说闲话,就你春节在家那几天,周围邻居就闲言碎语的议论,你这出出进进整天一个人……”

    夏妈还没说完,被夏爸打断,“你这老太婆,就是事多,想那么多干嘛?做事顾忌那么多人的想法做什么,闺女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,离婚怎么啦?离婚就不能见人啦?冰在家还能给我们解解闷,你倒好,把街坊邻居都搬出来威胁孩子,结婚哪有那么容易,两个人不考虑成熟,能随便就结婚吗?该结婚的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,你现在再逼也没用,皇上不急太监急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老头子,平时你啥事不管,这会站出来说话,又想当老好人。女儿大了就应该有自己的家,我们也不能为打发寂寞拖孩子后腿,孩子有孩子的生活。”夏妈一着急,气得脸泛红。

    看着爸妈为她的事拌嘴,夏冰发现自己竟没有一点情绪,反倒非常理解爸妈,但在还不能达到夏妈期望值的情况下,她暂时不想给爸妈承诺什么,怕万一会让他们失望,还不如就这样不扫他们的兴。

    夏爸自顾自倒酒,不在理夏妈,这是夏爸总结了半辈子的经验,只要他不吭声,夏妈的火就只能烧个半截。夏冰笑着圆场,“爸,妈说的对,家事,是一门大学问,论经验还是妈最有资格发言。家里的每个成员做事都不能我行我素,得以家庭大局为重。”她又转头看着夏妈说:“妈,你说的问题,我回去后会好好反省,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给你个答复。OK!”

    经夏冰这么一煽情,夏妈突然心软,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,“冰,你别误会,妈不是逼你结婚,妈只是有点着急。结婚可是大事,你得考虑好了在决定。当然,这婚还是得结,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夏爸一旁听得着急,忍不住又打断她说:“你这老太婆,到底想表达什么?是让结还是不让结?”

    “当然得结婚啦!”夏妈一旦给夏爸对持,立刻就变得理智,干脆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不管结还是不结,你让孩子自己考虑清楚了在做决定,你催那么急,孩子能冷静考虑吗?冰的这次婚姻必须慎重,仓促决定,你还准备让孩子在折腾一回呢?”

    夏爸沉下脸瞪着夏妈,看来两人在较劲,夏冰一看势头不对,忙放下筷子,站起来说:“我吃饱了,上去休息一会,等会还要回淮城。”说着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,离开了餐桌。

    夏妈脸上露出歉疚,想拦着她再吃点,夏冰已经上楼,夏爸也顿时失去胃口,端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,然后把剩下的半瓶盖上瓶盖也不在喝了。

    “老太婆,好好一顿美餐被你搅和了。”夏爸背着手往外走着,还不忘扭头打击夏妈。

    夏妈一个人懊恼坐着,看着剩下一桌子的饭菜,一生气全都拢到一个盘子里,独自生闷气。

    良久后,夏冰下楼倒水喝,看见夏妈一个人坐在客厅,夏爸不见人影,明白她还在因刚才的事置气。不觉心中有点懊悔,赶紧过去搂着夏妈的脖子,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:“妈,别生气,你和爸刚才说的都有道理,我明白你们的意思,都是为了我好。但您不是答应过我,要给我时间吗?这才过多久,你又着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告诉妈,你们现在到底发展到哪种程度,得到他家人的认可了吗?”夏妈伸手推开夏冰,表情认真地问道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确实为难着夏冰,那边的情况也才是刚刚有点转机,她又不可能如实告诉夏妈,徒增她的烦恼,思量了片刻,决定还是先稳定着妈妈的情绪,“妈,我和一凡商量好的,我们都不想那么快就被婚姻束缚,我们想在结婚之前好好享受自由生活,去旅行,约会,野营。但我们绝对不是逃避婚姻,我们会先搞一个订婚,等享受完了二人世界,在郑重其事的踏进婚姻大门。”一番话说完,夏冰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,超常发挥。

    “真的?”夏妈信以为真,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。

    “当然,干嘛骗您!”夏冰语气肯定,既然如此,就接着往下顺吧。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,怎么不早说,害得妈饭都没吃饱,刚才问你为啥遮遮掩掩。”夏妈转过身子,伸手嗔怪地拍了她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刚才?刚才您左一句结婚右一句结婚,我哪敢说呀!不过,老妈大人您是个明白人,以后别再催我结婚,这点你得向我爸学习。好啦,不说了,我帮你把碗筷收拾收拾,等会就该走啦!”夏冰说着人已经来到餐桌前开始收拾,其实是想赶紧逃脱夏妈的盘问。

    夏妈的情绪舒缓很多,脸上也有了笑意,挽起袖子抹桌子,语重心长地说:“冰,妈刚才态度不好,你别放到心上,人上了年纪,就忍不住爱唠叨。你爸说过我多少次,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。”

    “妈,你这就叫更年期综合征,回头我给你买点补品喝喝。”夏冰说着,冲夏妈做了个鬼脸。

    夏妈白楞了她一眼,“去,这孩子,蹬鼻子上脸,咋给妈说话呢?”

    夏冰冲夏妈吐了吐舌,端起盘子往厨房,夏妈抹着桌子,忍不住自个笑起来。

    返程途中,夏冰打开收音机,电台刚好正在放一首《母亲》,……你身在他乡有人牵挂,你回到家里有人沏茶,你躺在病床上有人掉眼泪,你露出笑容时有人乐开花,啊!这个人就是娘,啊!这个人就是妈……阎维文深情动人的声音震人心魄,悠扬的旋律令夏冰心潮澎拜,不觉已是泪眼婆娑。

    亲情是一种奇妙无比的力量,无论在外有多么委屈,多落寞软弱无力,只要回到爸妈身边,心灵就会得到恬适,于是,就不再孤独……